晨曦中的冈日托噶
圣地篇: 冈日托噶—雄色寺—扎耶巴—乃琼寺
晚上入睡前，W真诚的跟我商议：“我们现在有了自驾租车很方便，是不是可以考虑延后两天，再去朝礼楚布寺、萨迦寺乃至于其他一些名寺圣地？”我则考虑到临近春节而且最向往的桑耶、钦浦、亚玛隆已经朝礼完毕，亚龙谢扎（玻璃岩）又没必要单独跑一趟，坚持认为转天朝礼完了冈日托噶和扎耶巴，此次西藏朝圣之旅已经超额完成预期，“可以啦！”
冈日托噶
日出前的雄色寺
吸取上次早点铺不开门的教训，转天（1月29日）一早我们在酒店吃了泡面再出发，当我们抵达冈日托噶山脚下的雄色寺时，天才刚刚大亮。我们刚刚下车沿着山路往上爬，结果听到寺院集众诵经的锣声，这些在藏地都被认为是非常吉祥的缘起（征兆）！
前往冈日托噶圣地的路标
询问赶来诵经的藏族觉姆，我们很快就找到寺后导向冈日托噶的盘山路。盘山路初始的部分是石阶路，再往上则是石阶与水泥路面交替。我俩远远的就能望到山顶唯一的殿宇——也就是冈日托噶，为了省力省时间我俩选择沿着便捷小路往上爬。一路无话，从八点半到九点半我们花了足足一小时，终于爬到了殿堂门口。这时阳光刚刚照到殿堂，真的是太吉祥了！
冈日托噶山脚的海拔
“冈日托噶”是藏语（གངས་རི་ཐོད་དཀར།），其汉语可以译为“白颅雪山”或“白头雪山”，是龙钦巴大师特别重要的闭关圣地，其知名度甚至远超钦浦山谷大师的闭关洞及荼毗灵塔。这其中的原因与大师在此撰写众多著作有关。凡是系统深入学习过龙钦巴大师大圆满著作的行者就会发现，大师的重要大圆满教言著作的结尾小字，很多都提到了写作地点为“冈日托噶”。据传记记载，大师在此撰写了《龙钦七宝藏》、《四部心髓》、《三休息》、《三自解脱》等各种佛法著作二百多部，均是宁玛派教法的重要典籍，而且大师也是在此地实修证得了大圆满托噶四步成就的第三步“明智如量”的境界。“冈日托噶”是大师一生最最喜爱的闭关圣地，直到预知即将圆寂时才转往钦浦山谷，由此可知“冈日托噶”对于大师乃至于大圆满心髓教法传承的重要性。
主殿供奉的龙钦巴大师像
如同钦浦山谷的“红色岩洞”，“冈日托噶”也是外殿内洞结构，我们进到主殿时仅有一位藏族尼师在念诵修法。我们先行顶礼供养内洞的大师像，在内洞佛龛上有藏汉对照的标识“龙钦巴大师寝室”，显然这是大师起居打坐的岩洞。在洞璧上密密麻麻的有众多涂金，我看了半天也看不出门道，也不方便打断尼师诵经询问……
护法热乎拉融入岩石后的自生面像
在寝室岩洞的另一侧，是冈日托噶圣地极为重要一处圣迹，那就是大圆满心髓三根本护法之中热乎拉（其他两尊是艾噶匝德和多吉列巴）的面容自生像。据传记记载，龙钦巴大师在撰写大圆满核心著作《七宝藏》时，侍者亲眼目睹大护法热乎拉为大师研墨，其后护法身像化光融入闭关洞旁的崖壁，于是岩壁上自然显现了大护法的面容。恍惚中我早年转发的一篇关于冈日托噶（详见《刚日托噶寺》，网址为：http://blog.sina.com.cn/s/blog_4899c6180100cg2w.html）自生护法胜迹暴露于室外，想来圣洞外面的殿宇应该是近些年才新建的。
网帖中的护法自生面像
我俩又到主殿上方的殿宇朝礼，发现仅是普通佛殿并没有岩洞与胜迹，于是又返回主殿并在主尊身像之前点燃了两盏大酥油灯，向大师做了至诚祈祷与发愿。出了主殿我俩在殿前拍照留念，就在拍照的时候发现圣地上空有飞机飞过。这让我忆起莲师的伏藏授记，“当铁马奔驰、铁鸟腾空之时，大圆满教法将广弘于世”，恰好与我俩“大圆满实修教法于汉地广弘”的祈愿相合，真的是很吉祥！
雄色寺的精美朵玛
行程紧迫不敢耽误，我俩抄小道小跑下山，在快到山脚雄色寺时，看到有几个香客模样的藏民正向山上爬，显然我俩是当日冈日托噶最早的朝圣者。我俩在雄色寺主殿略作停留，朝礼了主殿的诸尊身像，并有幸欣赏到了宁玛敏珠林传承的唯美彩绘朵玛……等我上车后通过手机搜索才发现，雄色寺的确隶属于宁玛敏珠林传承，而且是西藏境内规模最大的尼姑寺。
圣扎耶巴
圣地扎耶巴的路标
因为之前从未到西藏朝圣，且也没有看过详细记述朝礼经过的游记图文，我对西藏几个重要圣地的印象都是零散破碎的。比如此次进藏之前，我主要关注的是宁玛圣地桑耶、钦浦、亚玛隆和玻璃岩（亚龙谢扎），闭关圣地扎耶巴根本就没有纳入视野。结果在事前规划朝礼选项时，白玛师兄一再推荐要去趟扎耶巴，这才将扎耶巴列为“必选项目”。然而，白玛师兄也未对扎耶巴圣地的情况做详细的介绍，只是说那里也是莲师圣地，有莲师闭关禅修的圣洞与胜迹。
由于临时决定进藏朝圣，之后高原反应和舟车劳顿也没来得及网路搜索了解……事后返回内地后，我搜索了一段相对简要的圣地扎耶巴介绍文字如下：
仰望圣地扎耶巴
扎耶巴寺是西藏著名隐修地之一。始建于公元7世纪，距今已有1500年的历史，吐蕃赞普松赞干布的爱妃蒙萨赤姜所建的修行庙之一，后来几经扩建，形成了紧紧嵌于崖缝壁间的扎耶巴寺。
公元8世纪，藏王赤松德赞倡兴佛教，从印度请莲花生大师前来弘扬佛法，莲花生大师在扎耶巴寺修行传教时，营造了“108大成就者”修行洞，从此这里便成为吐蕃著名的密法修行道场。11世纪，阿底峡在扎耶巴寺“弥勒殿”收徒传教5年，扎耶巴成为噶当派的重要道场。1647年，五世嘉瓦在扎耶巴寺建立了四层楼的格鲁派僧院，同时建成供养佛殿、护法神殿、嘉瓦寝宫等。18世纪，扎耶巴寺建立了格鲁派密宗院。
如今，扎耶巴有松赞干布修行的法王洞（外面修了一座小佛殿“祖拉康”）、莲花生修行的月亮洞、刺杀吐蕃末代赞普的拉龙华多修行的拉龙洞、阿底峡修行的祖师洞等等众多崖洞。（完）
自生三尊
标价30元的圣地门票
虽然冈日托噶和圣地扎耶巴离拉萨市都不远，然而却是在完全相反的方向，我们只能驱车重返拉萨然后穿城而过。扎耶巴在拉萨的东北方向，车程约30公里，由于路况特别好，我们很快就到达了圣地山脚下。我们沿着路标开到半山腰貌似公园管理处的平台停车场，在一个大白塔脚下停好了车。刚刚下车，就有一位保安模样的藏族男子向往我们走来，我以为是收停车费的，结果是收门票的“每人30元”。“我晕！”显然又是按“脸”收票，藏人一律免票，汉人必须买票（当然也包括外国人）。就像冯巩在小品里说的“敢情你们家的规（龟），都是给我们定（腚）的！”
三怙主自生石像
站在平台停车场，圣地扎耶巴的转经路和几个佛殿一览无余。相较于亚玛隆、钦浦和冈日托噶，目测扎耶巴的朝礼难度不及冈日托噶的五分之一，我们没有爬几分钟就到了转经路的第一个殿宇。殿宇位于圣地山谷的右侧山脊中部，也是外殿内洞结构，洞门口的山岩上有一个明显的自生藏文种子字“阿”。殿内崖壁上自然显现了三怙主（文殊、观音和金刚手，分别总集诸佛的智、悲、力）石像。三怙主自生石像外以木框镶玻璃的方式保护，在玻璃佛龛内侧供奉着益西措嘉佛母的神变足印石和一块自然生长有“尼达噶森（太阳、月亮、星星三者）”的奇石，我猜测或许是一块伏藏石，但也无从询问确认。事后，根据微友提供的资料，这个殿宇名为“缘起殿”。
圣洞门口的自生藏文阿字
纳头礼拜
因为第一次到扎耶巴圣地，没有向导也没有标识，我俩只能沿着转经路一一绕转，心里则一直惦记着白玛师兄朋友圈里分享的扎耶巴莲师闭关洞里的莲师闭关洞和两块莲师神变足印石，因此每到一个洞窟殿宇就专门找寻。
笃普巴祖师身像
继续往上走又是一处外殿内洞的圣处，殿宇外表在白底红额的基础上还涂了黄颜色，殿宇圣洞分为上下两层，上面洞穴较大下面较小，上洞窟里供奉的有觉囊祖师笃普巴的身像，我也无从得知此处有什么历史源流，总之见到佛像纳头便拜就是。
两层外殿内洞的右上方紧挨着又是一处圣洞，就像是第三层楼，只是不在正上方。殿内的洞穴曲折蜿蜒，很像是流水侵蚀形成的溶洞，但洞内又很干燥。洞穴自然形成环形甬道，很多藏民在里面绕转，感觉很像是藏区常见的中阴险路洞。洞口侧旁的供奉有三怙主的身像，我无法判断此处胜迹大致属于何教派。总之，是佛法圣地纳头礼拜供养就是了。
会供圣洞
会供洞石壁上的佛龛
“三层楼”圣洞已经到了转经路左侧的最高点，出了洞口的是平直通向右方的。我先是进了一个被早年闭关行者生火熏得黢黑的圣洞，在里面供奉着小小的佛龛，居然还供有根本上师丹贝旺旭仁波切的照片，这是此次西藏朝圣之旅中第二次在圣地看到上师仁波切的法照。
根本上师法照
继续往前走过了山岩形成的甬道，在一块突出的大岩石的下方有个木制彩绘玻璃佛龛，里面供的是莲师身像。这让我很兴奋，以为是到了一直在找寻莲师主闭关洞。结果进到佛龛旁边的闭关洞里，反复寻找也没有找到预期中的两块莲师神变足印石。最终，我在闭关洞供奉的莲师身像佛龛的玻璃上，发现一个纸条上面的藏文的意思是“莲师修持会供岩洞”，在山洞门口右侧的石壁上干脆写的藏文就是“会供洞（也可以译为初十洞）”。
会供洞洞门
此处修行洞，显然是莲师曾经修持会供的胜迹，但具体源流不详，事后也未在网上搜索到相关介绍。另外，在会供洞前方的崖壁上有一处区域用黄色藏文写着“让炯（自生）”，我恍恍惚惚看起来像是自生的藏文种子字 “舍ཧྲིཿ”，但因比较模糊无法完全确认。
自生种子字“舍”
格鲁圣洞
疑似格鲁洞殿
出洞略往下走一段然后再上行，是一幢两层黄色外墙的殿堂，黄色殿堂的的左侧连着两间白色一层殿堂。我俩由一层白色殿堂直接进入到了两层黄色主殿，主殿里供奉全是格鲁传承主要的祖师、本尊和护法身像。主殿的主尊是一尊特别高大的藏式弥勒菩萨坐像（不同于汉地的布袋和尚，着报身装饰），需要到二楼才能瞻仰菩萨身像的面部。
我们随着藏族香客的人流一起上了二楼，就在我正使用手机拍摄弥勒像的面部时，不锈钢栅栏内疑似护持居士的藏族青年男子（身穿红色防寒服，佩戴口罩）大声对我说：“你们是汉族人吧？这里不允许汉族人拍照！”他的说法让我很诧异、反感，在整个扎耶巴圣地我没见到一处禁止拍照的告示（无论藏汉）。从大昭寺开始，买票的都是我们汉人，到这里却被要求不能拍照。
二楼“铁窗”内的藏族青年
于是，我很不高兴的用藏语对青年男子说：“藏人皈依三宝是释迦佛的弟子；汉人也皈依了三宝，也是佛弟子。不管是藏人还是汉人，都是释迦佛的弟子都是平等的、没有差别的。为何到了你这里，却出了一个藏人可以拍照，汉人不能拍照的规矩，请你说出一个道理来！”
我故意使用藏语说的很大声，殿内二楼朝礼的众多藏人听得很清楚，低声的对我的质问表示赞同，有些干脆向我竖起拇指表示支持……青年男子无言以对，于是转而狡辩说：“你说的是安多藏语，你明明是一个安多巴（安多地区的藏人），不是汉人，你根本就不是汉人！”我很坚定的对其说：“我虽然会说藏语，但却是货真价实的汉人，请你不要回避问题，把你的道理说出来！”男子自觉理屈词穷，假装没听到我的再三质问，转身背对着我继续忙手中的事情去了……
在佛教闭关圣地，我又是虔诚的朝圣者，遇到这样令人不悦的事情，是我事前完全没有预料到的……返回内地后我查阅网页，从主殿供奉高大的弥勒坐像以及主供格鲁传承圣尊看来，应该就是古代阿底峡尊者的修行洞，后来逐渐发展成了格鲁传承圣处。
藏王圣洞
排队进入小洞的藏族香客
继续平直往前走，又是一座比较大的白色殿堂，进入殿堂走过一个半圆的石洞甬道，有很多藏人在一个狭窄的岩洞门口排队等候进洞朝礼。我也跟着排队，环顾四周，岩壁上的佛龛里供奉着观音怙主和藏王松赞干布（请注意是松赞干布而非赤松德赞）的身像。加之，在狭小石洞前方的崖壁上涂金的自生阿弥陀佛像和绿度母身像，由此我非常肯定这是藏王松赞干布，也是最早迎娶大唐文成公主的那位藏王松赞干布的闭关石洞。
小洞内的松赞干布身像
果然，当我进入那个小洞时，我发现里面仅供奉着一尊藏王松赞干布的身像。这也坚实的验证了我刚刚的推测，这就是藏王松赞干布的闭关圣洞。返回内地后，我通过网络搜索也确认了这一点。
拉龙圣洞
洞内供奉的莲师身像
继续往下走没几步，又是一处比较大的白色殿堂，其中也还是有一个环形岩石甬道。这处石洞内部空间比较大，一处比较大的佛龛里供奉着莲师和两位空行眷属曼德拉瓦和益西措嘉，其后的佛龛里供奉着二臂玛哈嘎拉、贡布玛囊、狮面佛母、护法白哈尔以及大威德金刚的身像，几乎都是宁玛不共的护法和本尊。我再次猜想此处是否是白玛师兄所说的扎耶巴莲师主闭关洞……然而，直觉告诉我“应该还不是”，唯一能肯定的是此处一定是一个宁玛传承胜迹。
当我进入到圣洞的最深处，我看到一尊不常见的塑像，外表看来是一位人间上师像，头上戴着圆檐帽子，那帽子既像藏地旧社会的大臣贵族的帽子，又像是宁玛密咒士的帽子，但都是在似与不似之间，无法确认。
我发现这尊上师像佛龛玻璃上有有藏文标识，但走进一看是草体藏文，“不认识”，佛龛没有僧人值守，仅是藏族香客挤来挤去。无法询问，我只能自己仔细端详。起初，我严重怀疑其是大威德金刚成就者热罗译师的身像。殿内供奉的大威德金刚身像，似乎可以为这种推断提供支持。然而，我很快就否定了这种推断，毕竟洞内宁玛传承的色彩太厚重……
（转自网络）
就当我还在犹疑的时候，两位藏族男性香客的小声交流引起了我的注意。虽然由于口音听不太懂，但其中“拉龙华多”的单词我听的比较清楚。这让我恍然大悟，这尊上师像根本不是热罗译师，而是早年藏王朗达玛灭佛后那位勇敢机智最终成功刺杀魔王的莲师心子——拉龙华多。那么这个圣洞，自然也就是拉龙华多的闭关修行洞了，因为尊者是莲师的二十五心子之一，闭关洞里供奉莲师及宁玛传承的身像，自然再合理不过了。
关于莲师心子拉龙华多的前身，在前文中曾有提及，师臣三尊的前世三兄弟在圆满建塔后回向时，一头参与劳作的牛因不满而发起灭法的恶愿，那头牛就是后来转世为大肆灭佛的藏王朗达玛，而当时发愿会因此杀死灭佛者的鸽子，则是成功刺杀藏王的拉龙华多尊者的前身。
特尼上师手持拉龙华多伏藏金刚杵
拉龙华多又被称为“拉龙华基多吉”，关于尊者的背景可以网搜“刺杀 藏王”了解。我本人对拉龙华多的关注，除了尊者是莲师二十五心子之一且刺杀了藏王事迹之外，还有一层缘故是源自大恩疯行上师特尼仁波切的。2008年特尼仁波切在授予我伏藏法主信函的同时，还钦赐了一柄伏藏九股铜质金刚杵。仁波切亲述“这柄九股金刚杵，是我此生掘取的第一件伏藏品，此杵是莲师心子拉龙华多修法使用并埋藏的，后来我在尊者曾经的闭关洞闭关，闭关圆满之日因吉祥缘起而掘出的……”后来，我跟随仁波切前往亚青寺时，上师还专程绕路去朝礼当年闭关的圣地，并现场指认出掘取伏藏的地点——一处非常少见的犹如镜面一般平整光滑的巨大岩面。
事后返回内地，通过网搜确认了我的推断，然而令人遗憾的是，我并没有见到网页上记载的尊者的神变足印石。因为没有预期，也就无法刻意找寻，这也是很正常和无奈的情况。
待续…………
祈愿大圆满实修教法于汉地广弘！
阿明 2018.2.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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